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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5 17:3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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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在周末見我埋頭苦睡,便拍拍我,“這樣會胖的,沒有成年人一
天可以睡十二個小時。”
“別吵我。”
“起來,同你吃早餐。”
“你怎么起來了,才七點。”
“我還沒有睡呢。”
你聽聽。
“我很倦,別理我。”
“你腦部缺氧了。”她搖我。
“唔,唔。”
“介紹男孩子給你。”
“不要不要,不要你那些浪子。”
“什么浪子,你以為浪子會看中你?”
“不中最好,喂,對了昨天的獎卷沒有,也許中了,中了就不用上班。”
“休息半年吧,日日擠地車吃三文治,活脫脫一個小白領,這疲倦是
悶出來的。”
我聽了繆斯這知心話,鼻子發酸。
“當年鋒芒畢露的高材生到哪里去了,嗯?”
“被生活謀殺了。”
“別怨天尤人。”
“我不同你,我沒有才華在社會上揚名立威,你讓我睡下去吧。”
她硬把握拉起來,我踢叫,她力氣大得很,我們倆滾在地上,一直掙
扎至客廳。
終于是我投降,她逼我穿上衣服出去散心。
我只肯穿橡筋褲頭的牛仔褲與大毛衣,但去到目的地,即時后悔了。
即使是星期六清晨,美麗的圈中人還是毫不松懈,打扮合時,神采飛
揚。更顯得我獨自憔悴。
一桌桌的人過來打招呼,繆斯與他們聊天,調笑,應對,恰到好處,
我反而心平氣和,我,沒有這種本事,活該做這種灰禿人工作,而繆斯,
人與工一般寶光燦爛。
索性大吃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繆斯臉色突變,端坐收斂,并暗示我
留意左方。
我轉過頭去,左方坐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很普通相貌,在鄙公司
數一數,起碼百多個。
‘誰?’我問。
‘我仰慕的人。’
‘不是開玩笑吧。’
‘絕不,一年多了,他對我愛理不理,等他開口約我等得 脖子酸。’
‘人就是這點賤。’
‘別挖我痛處好不好?’
‘那種人稀疏平常。’
‘胡說。’
‘不象是貴行業的人。’
‘他是總公司派來的電腦工程師,為咱們裝設一套設備,工畢就要回去。’
‘回去哪里?’
繆斯垂頭喪氣,‘老家。’
物以罕為貴,浪子太多,傻子吃香。
‘你看他多有專業的尊嚴。’
真要命。
‘唉呀,他朝我們這里看來了!’
象是世界末日一樣,繆斯魔瘋了。
‘不得不,他走過來了。’她慌張起來。
我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投,確是個端正的好男子,但一點異樣觸覺
都沒有,再看繆斯,她面色也變了,這人,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怎么搞的。
那位男士開口,‘繆斯,這位小姐是--’
‘我姓林,是繆斯的朋友。’爽快地自我介紹。
繆斯目瞪口呆,一派死相,做得太過明顯。
男士收下我的卡片,把他的卡片給我,禮貌地退下。
我還未知發生什么,繆斯眼紅了。
‘你太不識相。’
‘什么?’
‘我先看到他。’
‘啊,你誤會了。’
‘你為何把卡片給他?’
‘這是我慣性動作。’
‘真后悔把你帶出來。’
‘喂喂喂。’
‘我真早該把你消滅。’
‘喂。’
她拂袖而去,她是認真的,真要我結賬。
回到了家,還嘮叨。
我問她:‘是不是要我搬出去?’
這才不響了。
豈有此理。
明明無中生有,我脫了衣裳再繼續睡覺。
此后電話一響,她就問是不是那位小生打來。
很不幸,小生電話在傍晚七時抵達。
我說聲‘啊,你找繆斯。’
‘不,我找林志遠。’
‘為什么?’
‘不為什么,聽說你也作電腦?我發現本市的線路......’說了
一大串專用名詞。
‘不不不,’我忍不住與他攀談起來,‘那是因為......’還他
一大堆道理。
‘呵,’他象是茅塞頓開,‘真要多多討教,出來吃飯細談如何?’
我也并不笨,即時明白這是醉翁之意,連忙說,‘不。’
‘為什么不?’
‘不。’我挂上電話。
這種男孩子要多少有多少,不值得為他壞了姐妹感情。
睡知繆斯沖進來說:‘為什么不去?’
‘偷聽,真下流,竊聽。’
‘你盡管去好了。’
‘別管閑事。’
‘別為我犧牲。’
‘啐,你媽才為你犧牲,我對那人根本沒有興趣。’
‘違心啊。’
我把她關在門外。
不可理喻。我們一公司都是這樣的人,她卻當什么寶貝。
但繆斯是認真的,她開始檢討自己。
‘奇怪,我明明比你漂亮。’
‘留些面子給我好不好?’
一灰兒又說,‘是什么吸引了他呢?’
我不去理她,但她又說:‘會不會是你有什么隱藏的優點是同性
看不到的?’
你瞧,有這樣的朋友,誰還需要敵人。
一邊廂英俊小生又不住騷擾我。
老實說,我也看不出這人有什么好處,值得繆斯為他日夜牽挂。
一日他索性找上門來。
我看見他,‘誰請你上來的?’
‘繆斯。’
‘她不在,她今夜有宴會,要午夜以后才回來。’
‘不會吧,她指定要我今天這個時候上來,叫我看看你們的洗衣
機,暖風機與許久都不生效的錄音機。’
這倒是真的,這些必需品出問題已有好一段日子。
‘你不介意我進來吧?’
他微笑,露著雪白的牙齒。
我只得讓他進來。
一邊問他:‘你几時走?’
他一怔,‘修好就走。’
‘不,繆斯說你工程完畢要回祖家。’
‘啊,那件事。’
他帶著工具箱子,打開來,用具齊備。
‘有沒有啤酒?’
‘友。’
‘本來想回去,此刻他們高薪聘我,使我猶疑。’
‘那個圈子薪水高得驚人。聽說不少名策划,什么都不用干,年
薪也百萬以上。’
‘沒有那么多。’
‘暖風機有什么不對?’
‘螺絲松掉。’
‘就這么一點點毛病?’
‘可不是。’他很有深意地看我一眼。
忽然之間我的面孔漲紅。
很久沒有在周末說說笑笑,通常星期六家里只剩我一個人,繆斯
中午出門,要待三更才出現,我只有寂寞地對勞電視機做人。
老實說,我也不知毛病出在哪里,以至這么無聊的過日子,他的
出現,似把僵局打破。
‘嘖嘖嘖,電視天線破得這樣。’
我緊張,‘我是電視迷,拜托格外留神。’
他又笑,這次我不再介意,他是真的來修電器,絕非藉詞上門搭
訕,而且神乎其技,三兩下手勢便藥到病除。
我看著他,‘如果我問你會不會修浴室蓮蓬頭,你會生氣否?’
他十二分詫異,‘你們女孩子住這間破屋到底有多久 了?’
‘本來不是破,住了就破了。’
他卷起袖子,繼而連水廁都替我們整妥,我感激流涕。
我說:‘還有--’
他叫起來,‘不行了,花一年時間都整不了。’
‘還有啤酒。’
‘啊,嚇壞我。’
已經做了整整四小時。
繆斯真偉大,利用她的魅力,無往而不利。
小生看了我一眼,‘不是為了你,才不做苦工。’
為我?頓時受寵若驚起來,傻傻的坐著,不由得承認他確是個人
才,本是專業人士,又這么能做家里事,手勢整整有條,說不定還會
炒兩味......
你看,這成了什么世界,男人希望娶到高薪老婆,而女人又希望
未來對象能住持家務。
我環顧家居,他一進門,所有的燈泡都亮了,真棒。
而我最低限度,似乎應該請他吃一頓晚飯。
我建議吃意大利菜。
他斜斜地看我,‘我到情愿你欠我這個人情,我知道你不肯同我
吃飯。’
‘你還記著?太小器。’
‘現在你該知道我與繆斯并無特殊關系。’
‘她仰慕你。’
‘于是你相信了。’
我一愕,‘繆斯這頑皮虫。’
‘你知道就好,’他站起來,‘我要走了,回家要洗刷一番。’
‘喂!’
‘還有什么沒修好?’他溫和的問。
‘我的腦袋,繆斯何以故弄玄虛?’
他扯扯我的頭發,‘真傻,還吃飯不吃?’
‘上哪里?’
‘跟我走。’
‘她干嘛故弄玄虛?’
‘要你注意我。’
這倒是,不然我不會對他有印象,也不會知道他有這么多優點。
‘你隨她擺布?’
‘本來不,后來一看到你,認為值得。’
‘會嗎,我有什么好處?’
‘你笨。’
他把我拉出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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